Last Updated on 2023-08-24 by vegesloth
《魷魚遊戲》、《陰屍路》盛極一時,以廝殺濺血講人類求存的絕望;石黑一雄也講互相殘殺,從複製人講到戰爭,作品《別讓我走》、《長日將盡》、《浮世畫家》紛紛改編為電影或電視劇,2000年著作《我輩孤雛》(石黑一雄《我輩孤雛》When We Were Orphans ) 也將改編為影集!VS精選10句英語,看萬里尋親必學7句英語!
英國影集《浴血黑幫》製片公司將聯手BBC改編《我輩孤雛》為影集,執行製作就是石黑一雄本人。
這位2017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曾言:「故事能消遣自娛,或說理辯論。對我來說,最重要是溝通感受。不分國度疆界,凡人類共有的感受,訴諸於故事。」(完整得獎感言,請點此)
講人性複雜,是非善惡沒有絕對,敘事者不可靠,眼見的世界也非不偏不倚。罪孽深重之處,或有撥雲見日的人性光輝;看似崇高至善的殿堂,或為不可告人的罪惡淵藪。
講最沉重的故事,筆觸輕如鵝毛筆。
諾貝爾文學獎得獎感言 (2017)|《浮世畫家》(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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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黑一雄諾貝爾文學獎得獎感言(2017)
- 少極是多/說與不說之間
- 慢慢讀 更有滋味
- 回憶之痛
- 愛國主義燃盡,剩下些什麼?
- 仇恨會不會消失?
- 別對自己太苛刻了
- 承認自己是凡夫俗子也不容易
- 沒有恆常不變的真理
- 亂世裡,尋找人性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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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輩孤雛》故事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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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代,歐洲公司對中國輸出鴉片,貨經長江,常遭土匪打劫,要保住貨,得收買看管港埠的軍閥。主角克利斯多福(Christopher)是英國人,父親任職的貿易公司在上海租界有宿舍,從小跟隔壁的日本人Akira玩在一塊。
當時,英國對中輸出印度鴉片,父親的公司也靠賣鴉片牟利,母親則唱反調,經常召開祕密會議,倡議阻止歐洲對中國輸出鴉片:中國人沉迷鴉片,民不聊生,儼然變相淪為歐洲殖民地。「你們不慚愧嗎?」
曾與父親共事的菲利普叔叔(Uncle Philip),理念不合而離職,是母親反鴉片會議的固定成員。某天,父親上班後人間蒸發,公司報警找人,數週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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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不知去向,母親說可能被綁架,上海綁架案多不勝數,多半能平安歸來;主角與Akira常在院子玩偵探遊戲,藉角色扮演、扮家家酒,一次次想像父親被歹徒拘禁在河景房,吃好的用好的,連床都是從高級飯店偷來的,歹徒對他畢恭畢敬;主角與Akira則是明察秋毫的偵探,成功找到父親,將綁匪逮捕歸案。
某天,菲利普叔叔說要帶主角上街看手風琴,與母親揮手道別,馬車開到南京路,帶著主角走進巷弄丟包。世界從此像一艘巨輪,在狂風巨浪載浮載沉。愈夜愈熱鬧的法國租界、萬頭鑽動的南京路,爭先恐後入座、庸俗喧嚷的晚宴。不只是上海,英國亦然:圍牆裡的花園,光照不進來,猶如監獄;觥籌交錯的舞池,在他眼裡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幽閉恐懼、世界在搖,是孩提被拋棄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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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叔叔拋棄在巷弄,主角循著原路狂奔回家,母已不見,家僕掩面哭泣。英國阿姨接手照顧,長大成了名偵探,宴席間認識了有緣無分的莎拉(Sarah),她只要最有權勢的男子—常獲邀擔任研討會主講人的賽希爾(Cecil),老少配又如何。
世界大戰結束10多年了,賽希爾登高一呼,國際局勢雖不平靜,大家有了慘痛教訓,應當懂得珍惜和平。下台後,和主角竊語:世界並不平靜,大戰一觸即發。當時,世界大戰夠糟了,沒人想過還有Part 2。
亂源多端,其一便是在上海。為對抗邪惡勢力、尋找失蹤已久的父母,主角來到自小長大的上海,社會寄予厚望,盼這位英國大偵探能揪出禍源,復歸平靜。
回到久違的上海,市議會、英國領事館派了代表迎接,舉辦晚宴招待,遠方砲擊聲轟隆作響。借了望遠鏡一看,邊陲地帶的閘北區正被日軍轟炸,有人說:死傷慘重,再沒幾天就會被日本占據,到時就恢復平靜了。爵士交響樂奏起,各自歸位,衣不蔽體的舞者上台表演,全場看得目不轉睛,轟炸聲似乎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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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上海租界各據一國,日軍艦艇停靠沿海地帶,國民黨統治中國,共產勢力步步進逼。要找出邪惡勢力根源,必須與內鬼「黃蛇」(Yellow Snake)談談。
期間,主角在上海重逢莎拉,賽希爾年紀大了,欲振乏力,沉迷賭博,債務纏身,還對她言語暴力。真受不住了,找主角一起私奔到澳門,放下這一切無解之謎吧。喜歡多年的女人要與自己共度一生,一時間如釋重負,出發前一刻,退休警員打來,當年辦綁架案,唯一不給搜的地方,他想起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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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迂迴繞行閘北區的巷弄,轟炸聲四起,下車鑽進斷垣殘壁,在牆洞碎瓦間穿行,中日勢均力敵,時進時退,當前是日軍敗退,卻未撤退乾淨,兩方軍人隔牆槍戰。前行太危險了,主角決定繞路,沒想到遇上好友Akira。
Akira一身日軍服,渾身是傷,對這一帶瞭若指掌。主角說,父母被綁架的地方就在附近了,找到之後,就帶他去療傷。好不容易來到那屋宅,門後盡是屍體,還有一個照顧傷犬的女孩,四處找找,沒有父母的蹤影。
日軍上門,帶走了Akira,主角則被送去英國領事館;事到如今,黃蛇總算同意接見,竟是當年拋棄自己的菲利普叔叔。叔叔說明原委:父母不是被綁,父親是跟情婦跑了,母親是被軍閥擄走當妾,當眾凌辱;軍閥過世,母親去向不明。叔叔為求生存,變成內鬼,供出同夥,害死很多人;也基於私心,幫助軍閥帶走母親;要主角斃了他。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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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多年,主角總算找到母親。軍閥死後,母親先被送去瘋人院,過幾年才到香港修道院,焦慮症好多了,但已不認得主角了。
孤兒一世,為尋爹娘,曾立志要揪出罪魁禍首,來到事發的上海,才知茲事體大,力有未逮。這些年來,母親雖不認得眼前人,始終惦記著兒子:大家都說他過得很好,但誰說得準?我很擔心他。
一別一世的莎拉,二戰後寄信給主角,當年他臨時爽約,她早已不氣了,遇到疼愛她的法國人,命運是眷顧她的;戰爭期間受日本拘禁,身子每下愈況,但那沒什麼;願他早日放下雄心壯志,去尋找平淡的幸福。
故事大綱看完,迫不及待想看石黑一雄怎麼撰述吧?以下就精選名家原句,還原主角第一人稱,看他如何用最輕的筆調,寫最沉重的故事。
茫茫人海間 世界淹沒了
用盡一生追隨的,回頭想想可能是一場空,孤兒的命運,當年被丟包到南京路,人海茫茫,憑著多年玩偵探遊戲的方向感和直覺,穿行不知多少街巷,兜兜轉轉,口渴得快要昏厥,死命也要找回租界的宿舍,一秒都不能遲,但到了車道,推開大門,人去樓空,母親已不在,只剩僕人阿姨,啜泣個不停,氣也沒用,盡是時代所逼的無奈。
晚宴人擠人 餐桌飄搖如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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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found myself in the midst of a drifting crowd. The tall ceilings above me, with their elaborate chandeliers… I saw large windows all along one side of the room through which, at that moment, the sunset was streaming in…
…our table came to feel like a tiny boat assailed on all sides by the tides of Shanghai high society.
… 回過神來,周遭盡是人潮湧動。天花板挑高,水晶燈富麗堂皇… 會場一面滿是落地窗,頓時,夕照灑了進來…
…餐桌恍若一艘小船,上海上流社會則是浪濤,四面八方拍擊著我們。
//主角首場上海晚宴
戰火轟隆 狗與小孩四處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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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the while, we could hear the sound of gunfire in the distance, and see people hurrying back to the safety of their houses and shelters. But there were still the children and dogs, seemingly belonging to no one, running everywhere before us, oblivious to any sense of danger.
在此同時,遠方砲火連天,不絕於耳,人們慌忙逃回屋子或避難所。卻也有小孩和狗狗沒爹沒娘似的,在我們面前四處亂竄,絲毫沒意識到危險。
//戰火下的狗與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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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女珍妮佛|沒了父母的人,還會在意身外之物嗎?
“It’s all right. I’m not upset. After all, they were just things. When you’ve lost your mother and your father, you can’t care so much about things, can you?” With that, she gave her little laugh.
「沒關係,我不難過,東西就只是東西。父母都沒了,還會在意這些東西嗎?」說完,她淺笑一聲。
//養女珍妮佛
聽聞加拿大孤兒珍妮佛(Jennifer)父母船難雙逝,與奶奶相依為命。想起自己身世,立刻毛遂自薦當養父。養女來到倫敦家中,房間有大有小,偏偏挑了個最小間的:牆上有木架,可以放多年來收藏的貝殼、堅果殼、石子。
養女說奶奶從加拿大寄來一箱東西,有珍藏的木造旋轉木馬,期待之情不由分說。等待數日,卻接到船運公司道歉電話:貨物遺失了。對養女來說肯定是噩耗,回應卻有超齡的淡然。
成年後,養女遇到壞男人,在租屋處關起門窗自縊未遂,是我這監護人沒好好陪你,都忙著工作。妳說,妳是孤兒,感激都來不急了,何來道歉。
我不用華麗房子,只想過山居生活,到山上的教堂墓園望著田野風光,等我找到好男人,生下三四個孩子,找一處老房子讓你住,你當我孩子的叔父,離開倫敦吧,那太擁擠了。
倫敦是太擁擠了,過得習慣,戰前老友時不時相聚,偶而去大英博物館翻翻自己的輝煌破案史,也頗為慰藉,心裡空蕩蕩之時,不禁想起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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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ra|茫茫人海中,那人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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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was one of a group of Japanese men dressed in sharp suits, evidently out on the town. Of course, glimpsed so fleetingly—the figures had been virtually silhouettes against a row of lanterns hanging in a doorway—I could not be completely sure it was Akira.
一群西裝筆挺的日本人,顯然來享受夜生活,Akira也在其中。匆匆一瞥下,人影幢幢,就像懸在門口一排燈籠下的剪影,是不是Akira,固然難以斷定。
//主角見到人海中的Akira
人海茫茫,法國租界酒吧區見到你側影,沒打招呼,時機不對,你有同行的日本人,我們該找個高檔餐廳,好好敘舊,況且,我也不敢肯定是你。
再見竟是在日軍轟炸中國的前線,你一身是傷,見了我一時認不出來,還被我手電筒照亮的臉嚇著,等意識漸漸清醒,才用一慣彆腳的英語說:「克利斯多福,我朋友。」
我們互相攙扶,肩靠肩,就像孩提時一起冒險闖入僕人房間,試圖找出浸泡猴爪的魔法水,據說那些爪子會變成蜘蛛,到處亂竄。
想起童年在租界玩偵探遊戲,你為安撫我,說父親被綁的地方會善待父親,衣食無缺,還有僕人伺候,我們就這麼玩著扮家家酒,孩提時不懂怎麼開口,但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身負重傷,危險四伏,但你想必知道,找到父母被綁之處有多重要,你對這一帶瞭若老家,「你幫我,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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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ra|女孩擔心傷犬,你卻笑個不停
In the centre of the wreckage, not far from the dead boy, the little girl had knelt down beside an injured dog lying on its side and was gently caressing its fur. The dog’s tail moved weakly in response…
“I think she say we help dog,” said Akira. “Yes, she say we help dog.” Then suddenly, he began to giggle helplessly.
…I looked back at him in alarm, but he had continued to giggle, and besides, the girl’s pleading had gone on unbroken.
一片不忍卒睹的殘骸間,死去的男孩旁,女孩跪坐在傷犬身邊,輕輕撫摸牠的毛,尾巴虛弱地擺動著…
「我覺得她在說,要我們幫狗,」Akira說。「對,她說要我們幫狗。」說完,竟咯咯笑出聲來。
…我驚恐萬般,盯著他看,他卻依然故我,笑個不停,女孩則不斷懇求著。
//Akira & 主角
循著路標,跨過多少斷垣殘壁,穿過牆洞,瓦礫碎石踩得我們滿腳是傷,到了那棟房子,沒找到父母,只有一個中國女孩,撫摸著奄奄一息的小狗,尾巴仍勉強上下擺動。
找一處看似安全的角落休息一晚,隔日清晨醒來,原來天花板早已被炸毀,天空近在咫尺,砲彈聲不絕於耳,又該遷徙了。
日軍上門帶走了你,說你叛國洩密,是懦夫,最好別再有交集。
女孩也會被帶往安全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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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裡,我們都是孤兒;一別就是一生,生死兩茫茫。石黑一雄《我輩孤雛》精選名句,下集請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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